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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我做不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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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知道譚季川發現了什麽,可我們回去診所的時候,林澤的助理說他已經出去了。

譚季川臉色難看的厲害,我狐疑的盯著他,“剛剛跟我……的人,不是你?”

我緊緊地捏著自己的衣擺,問這話的時候,我緊張到了極點。

譚季川察覺了我的情緒,伸手揉了揉我頭發,有些疲憊的笑,“蜜蜜,剛剛你一直在睡覺,我就守在你的邊上,你可能是太緊張,做了噩夢。”

是這樣嗎?

我感覺自己已經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現實,哪些是夢境。

我要瘋了!

“蜜蜜。”譚季川扶住了我肩膀,有些不忍心的看著我,“今天是……”

“是什麽?”我問他。

譚季川沒立刻說,而是先把我抱在了懷裏,才有些無奈的開口,“是排卵日,如果錯過了今天,又要等上一個月。”

按照華主任的說法,今天是最佳的受孕日期。

我心裏‘咯噔’了一下,下意識的就想要推拒譚季川,可想到孩子可憐兮兮的小臉,我強忍著胃裏的翻滾,任由譚季川抱著。

我們從診所回到家裏,我心裏忐忑了一路,離家越近,我心裏越是害怕,害怕到不知道要怎麽呼吸。

“別怕。”譚季川略微冰涼的指尖拂過我臉頰,他略帶疲倦的朝著我笑,“放輕松,你一定可以的。”

譚季川的話讓我瞬間鼓起了勇氣,可想到一會兒我們要上床,我還是緊張到難以呼吸。

車子停在了門口,譚季川首先下車,我卻遲遲都不敢動彈,對於我來說,回家就好像是要上刑場一樣,心裏害怕的厲害。

譚季川在車旁等了我一會兒,見我不下車,也不勉強,自己首先朝著門口走去。

我看著他硬朗的背影,他依舊風姿綽約,可不知道為什麽,我卻覺得有些蕭索。

譚弘一病,我跟譚季川都想明白了很多事情,尤其是譚季川,他嘴上雖然不說什麽。但我看得出,他比我還要憂心忡忡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氣,做足了心理建設,這才下了車子,朝著裏面走了進去。

我進去的時候,譚季川正在廚房做飯,他仍舊穿著白色的襯衣,下面是黑色的西褲。

我看他在廚房裏忙忙碌碌,又想起了曾經那段時光,鼻子不知不覺就酸了。

“譚季川。”我喊了他一聲,身體便像是有人推著一樣,朝著他跑了過去,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,“譚季川……”

我不知道要說什麽,只一遍一遍的念著他的名字,我能感覺到他僵直的脊背,和顯的並不是那麽平穩的呼吸。

我緊緊抱著他,把頭枕靠在他的後背上,第一次肆無忌憚的大哭了起來,把心裏所有的委屈無助害怕和不安,全都哭了出來。

譚季川握著我的手,轉身把我拉進了懷裏,他抱的很緊,嘴裏喃喃地說,“這是我最後一次,跟你說對不起。”

我哭的聲嘶力竭,最後哭的累了,譚季川直接打橫把我抱了起來,把我送上了二樓的臥室。

“你先好好休息,我去給你做飯。”譚季川說著,便要起身離開。

我卻是抓住了他的胳膊,可仍舊心有餘悸,我說,“別走,我們開始吧。”

他動作頓了頓,隨手擡起修長的指尖,劃開了額頭的劉海,別到了耳後,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表情,他的眼底,滿是掙紮和無奈。

我們兩個沈默了好久,我能感覺到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心跳,最終,他說,“好。”

譚季川松開了我的手,然後扶著自己的腰帶,哢的一聲,他黑色的西褲落了下去。

我倒吸了一口涼氣,緊張的心臟要跳出胸膛似的,我眼睜睜的看著他,上床趴在了我身上。

那一瞬間,我像是被人丟進了河裏一樣,溺著水無法呼吸,我揪住譚季川白襯衣的衣襟,大口的喘著粗氣。

“唐蜜。”譚季川擔憂的喊了我一聲,沒有繼續下去,我嚇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,可我依舊堅持,“不用管我,你繼續。”

譚季川似乎低低的嘆息了一聲,卻是久久的沒有動作,我哆哆嗦嗦地睜開眼睛,發現他正居高臨下的望著我,看似平靜的眸子裏卻洶湧著驚濤駭浪。

“你不用顧惜我,弘弘才是最重要的。”我淡淡地開口。

譚季川抿了抿唇,他沈默的俯身,輕輕的吻在了我的額頭,我心裏微微一動,手不由自主的抵住了他的胸膛。

可我卻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,不能抗拒,不能推他,我要救弘弘。

譚季川沒有急著進行下去,只是溫柔細致的吻著我的額頭,然後到臉頰,一直到唇邊。

他冰涼的唇線碰上我嘴唇的時候,我全身都跟著顫抖了一下,胃裏又是一陣翻騰。

我急忙推開譚季川,快步的朝著衛生間跑去,趴在馬桶上,吐的酸水都出來才肯罷休。

譚季川手裏拿著一杯溫水,站在衛生間門口,他沒進來,只是把水放到了洗漱臺上,囑咐我,“一會兒喝點水。”

我原本也沒吃什麽東西,只是一個勁的幹嘔,我聽著譚季川出了臥室,身體竟然奇怪的舒服了很多。

我起身,拿了旁邊的玻璃水杯,漱了漱口,又溫溫吞吞的喝了一口,當我擡頭看鏡子的時候,我竟然已經淚流滿面了。

我現在心裏說不出的痛恨自己,為什麽,我為什麽就是做不到,為什麽我不能忘了那天的事情!

我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,恨不得把自己腦子挖出來,親手把那段記憶抹去。

痛恨之後又是深深的無助,我跌落在地板上,雙手抱著小腿,把臉埋在膝蓋裏,低低的哭泣。

曾經,我覺得譚季川是我的蓋世英雄,他能救我於苦難之中,可現在,誰又是弘弘的蓋世英雄,誰能來救救他!

如果可以,我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,來換取他的健康!

我哭了很久,才一點點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,我下樓找譚季川的時候,樓下的燈沒開,我只能看見他指尖香煙的點點星火。

在我的記憶裏,他似乎好久都沒有吸過煙了,可看著他被月光拉的老長的背影,無端端的給人一種寂寥和滄桑的錯覺。

我心裏鈍痛,緩步朝著他走了過去,坐在了他對面,拿過了它指尖夾著的香煙。

我猛地吸了一口,肺裏一陣難受,嗆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。

譚季川沒有動,依舊望著窗外如水的月光,他說,“唐蜜,記住,人絕對不能做錯事。”

是,我們必然會為自己的錯誤買單,不是今天,也會是明天……

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捏過了我手裏的香煙,狠狠地滅在了煙灰缸裏,起身朝著樓上走,“早點休息吧,明天我們去做試管嬰兒。”

我神色又暗了下去,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,直到指甲陷進了肉裏,我才感覺到了一絲絲痛意。

不要,我一定不能讓譚弘有事!

如果譚弘不在了,我也活不下去了!

我抱著必死的決心,一股作氣的沖進了臥室,不管不顧的壓在了譚季川的身上。

他卻沒有動作,只淡淡的說,“我不想勉強你。”

“我不想弘弘有事。”我說著,俯身吻上了他涼薄的唇。

很快,譚季川開始熱烈的回應著我,我能感覺到自己心臟的顫抖,可無論如何,我都必須要堅持下去。

譚季川這次沒有給我太多反應的時間,他動作麻利的扯下了我身上的衣服,順勢便分開了我的雙腿,想要挺身而入。

可在他接觸我的那一瞬間,我全身都毛骨悚然了起來,我緊緊的閉著眼睛,雙手握著拳頭,不知道自己顫抖成了什麽樣子。

我等了好久,譚季川卻從我身上翻了下去,他躺在了一旁,聲音透著一股蒼涼,“在我心裏,你跟弘弘一樣重要,早點休息,明天就去做試管嬰兒。”

我想是被拖進刑場的死刑犯,忽然又被宣布無罪釋放一樣,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床上,只剩下怦怦怦亂跳的心臟。

我一晚沒睡,耳邊能聽到譚季川低低的呼吸聲,和窗外偶爾的鳥鳴聲,我忽然覺得,生命很美好,我們要善待身邊所有的生命。

天還沒亮的時候,我跟譚季川就趕去了醫院,還沒進門,就聽到了華主任低低哭泣的聲音,譚教授在安慰著她。

“別哭了,孩子會沒事的。”

“他還這麽小,就遭這樣的罪,我看著心疼。”

“早知如此,何必當初,哎!”

是啊,早知如此,何必當初。

唐教授這八個字,狠狠的打在了我的心上,我們人生最或缺的,就是‘如果’吧。

我跟譚季川推門進去,做了全身的消毒,才敢靠近譚弘。

“你們回去休息吧。”譚季川守在病床邊,望著譚弘,淡淡的說道。

“不了,我不累,你們的事情怎麽樣了?”華主任朝著譚季川擺手,有些疲憊地問道。

“一會兒去做試管嬰兒,兩手準備。”譚季川壓低了聲音回答。

華主任讚同的點頭,“那你們趕緊去吧,不要耽誤時間。”

我心裏又是一陣抽痛,弘弘每天都在輸液,也喝不下什麽奶,人都瘦了一大圈。

醫生說,弘弘很堅強,每天都會朝著他們笑,我聽著心裏一陣陣發酸,不斷地祈禱著,求老天爺保佑,弘弘能夠早日恢覆健康。

如果弘弘能夠平安,我願意折壽十年,甚至搭上我的生命,都在所不惜。

譚季川攬著我的肩膀出了病房,出去的時候,剛好碰到徐悠抱著孩子過來。

跟她一起的,還有白景亭,再次見到白景亭,他依舊是紳士儒雅的模樣,可我總覺得,他好像什麽地方變了。

徐悠見我出來,把孩子交給了白景亭抱著,然後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,“蜜蜜,一會兒我跟白景亭去做骨髓配型,說不定就會成功。”

那一瞬間,我想是遭雷劈一樣,徐悠從生產到現在,我竟然都沒有去看過她。

這段時間,我當真是壞了良心!

我忍不住想哭,可還是努力地眨著眼睛,把淚水給逼了回去,“讓我來看看小公主,以後長大了,可是要給我做兒媳婦的。”

我說著這話,心裏又是一陣難受,徐悠的眼睛也有些濕,她拍了拍我肩膀,“我們大家都在想辦法,一定能找到合適的骨髓。”

“放心吧,我沒事。”我一邊看著徐悠的女兒,一邊強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,“孩子取名字了嗎。”

“取了,叫白晴。”徐悠也湊了過來,逗弄著白景亭懷裏的小人兒。

白晴,原來,徐悠最終還是和白景亭走到了一起。

其實,只要他們一家三口快快樂樂,孩子是誰的,倒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。

“走吧。”譚季川摟上了我的肩膀,然後又看向白景亭,“我們先過去一下。”

徐悠跟白景亭一塊兒去做骨髓配型了,我跟譚季川去做試管嬰兒,可我們這邊還沒有開始,朱亞的電話直接打到了譚季川的手機上。

“骨髓源找到了,季川,你跟唐蜜立刻到君禦酒店找我。”朱亞在電話裏說。

“好。”譚季川應了一聲,收了線便拉著我朝著醫院外面跑。

我迫不及待,恨不得立刻飛到君禦酒店,只要找到了朱亞,就能拿到骨髓,那樣弘弘就會沒事了。

譚季川把車子開得飛快,他神情沒什麽變化,可我知道,他比我還要迫切。

我們到酒店的時候,朱亞一行人已經在酒店門口等我們了,朱亞身後站了十多個保鏢,陣仗十分的大。

朱亞見我們過去,立刻朝著我們走了過來,“跟我走吧,一起回去拿骨髓源。”

我太渴望骨髓了,我太渴望救弘弘了,沒有多想就要跟著朱亞走,可譚季川卻拉住了我的胳膊。

他先一步攔在了我跟前,擋住了朱亞的去路,“朱亞,骨髓源在哪裏?”

朱亞停住了腳步,很認真的回答,“在英國,是喬治出面找到的。”

“可以讓男爵派人送過來,這樣會更快。”譚季川說。

他做事向來謹慎,我只跟在他的身後。

朱亞眼底劃過一抹為難,解釋,“喬治想見見唐蜜,讓你們夫妻過去拿,他才肯交出骨髓。”

“朱亞,想見面什麽時候都可以,救人要緊,請你轉告男爵,請他派人把骨髓源送過來。”譚季川堅持。

朱亞直接拒絕了他,“喬治的脾氣我了解,他要面子,季川,你不用有所顧慮,我可以為喬治擔保。”

朱亞語氣十分的篤定,可譚季川仍舊紋絲不動,想來,他應該是信不過朱亞。

“季川,為了唐蜜,我把整個寰亞國際都給了你,難道,我還會在這件事情上面騙你麽?”朱亞又說。

我也跟著著急,不知道譚季川在顧慮些什麽,可只要能救譚弘,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。

“好,如果喬治男爵要的是面子的話,我跟你回去。”譚季川勉強讓了步。

可朱亞卻搖了搖頭,“季川,唐蜜才是我的女兒,你去不去無所謂,唐蜜是一定要跟我回去的。

你也知道,我跟喬治一直沒有孩子,喬治聽說了唐蜜的事情,是想把她當做親生女兒的,你大可收起你的顧慮。”

我看朱亞的言辭懇切,更何況,我才不管他們有沒有孩子,我只要救我的孩子。

“譚季川,我跟她回去。”我握住了譚季川的手腕,望著他說。

譚季川微微蹙了蹙眉頭,又說,“等我一下。”

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胳膊,然後大步朝著一旁走了過去,我看著他,他似乎是給誰打了電話,只說了兩三句,便又回來了。

“朱亞,我跟唐蜜隨你回英國。”譚季川說著,把我護在了他懷裏。

朱亞點了點頭,擡手戴上了黑色的墨鏡,這才朝著我說,“蜜蜜,跟媽媽坐一輛車吧。”

“不了。”我直接拒絕了,緊緊地抓著譚季川的胳膊。

朱亞戴著墨鏡,我看不到她的表情,我只感覺她僵硬了一下,然後便步履從容的朝著第二輛車子走了過去。

我跟譚季川仍舊開他新買的那輛法拉利,跟在朱亞車子的後面。

他開得很認真,我問他,“怎麽想起換車子了?”

“那輛車鄭夕瑤坐過,就換了一輛新的。”譚季川雲淡風輕的回答。

“哦。”我應了一聲,也不再多說了。

往事不堪回首。

朱亞乘坐的是私人客機,我們在機場過了安檢之後,就直接上了飛機,朱亞坐在中間,他四周都有保鏢,就跟電影上演的那樣似的。

直到飛機起飛,她才摘下了墨鏡,一臉慈愛的看向我,“蜜蜜,別怕,不管你遇到什麽困難,媽媽都會盡全力幫你。”

她表演的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母親,對於從小就缺少母愛的我來說,心裏沒有起伏是騙人的。

可想起她之前的所作所為,我真的很難接受她,更叫不出媽這個字。

“你爸爸……”朱亞自嘲的笑了一聲,有些失落,“我說的是林振山,以後每逢過節或他忌日的時候,你去給他送一束太陽花,他以前最喜歡太陽花,他說太陽花代表了希望……”

朱亞說到最後的時候,聲音微微有些哽咽,她又戴上了那副大大的墨鏡。

林振山……

對於這個名字,我像是隔了一個世紀沒聽到過一樣,是那麽的陌生。

我沒回應朱亞的話,可卻記在了心裏,林振山,最喜歡太陽花,因為它代表了希望……

我們在飛機上度過了八個小時,才到達了英國。

我們下飛機的時候,下面被黑衣保鏢圍的嚴嚴實實,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站在人群中,見到朱亞,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。

他應該就是喬治男爵。

他朝著朱亞走了過去,跟她擁抱了一下,才看向我,“這位就是唐蜜小姐?”

“是,她就是……”

朱亞的話還沒說完,喬治的臉色就冷了下來,他命令道,“把這兩個人給我抓起來!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《情如烈酒,愛你封喉》,微信關註“優讀文學 ”看小說,聊人生,尋知己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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